来源:北京日报
时间:2020-08-25《红楼梦》中有两个人物,一叫焦大,一名赖大,两人都是贾府的奴才。赖大是贾府的生活佣人,焦大曾是贾府开国功臣贾演的忠诚侍卫。多年后,赖大成了荣府的大管家,焦大还是宁府当差的奴才。
赖大“会来事”,善奉承。宝玉外出鬼混,赖大非但不按贾政指令,随时汇报,反而笑脸迎上。赖嬷嬷婆媳,终日嘴上像抹了蜜,在凤姐、史太君面前不知说了多少遍奴才、主子恩典、托主子洪福之类的阿谀之词,赖嬷嬷当着王熙凤的面教训刚当上知县的孙子:“你不安分守己,尽忠报国,孝敬主子,只怕天地不容你”。这句话中,“尽忠报国”是虚,“孝敬主子”是实。可是后来,贾政向赖尚荣借500两银子,他却只答应了50两,贾政气得要吐血。
焦大“爱管事”,好直言。身为奴才之身,却长了个主子脑袋。不但不会在主子面前阿谀奉承,还动不动就锋芒毕露地骂人揭短、直击弊端。骂骂其他人尚可,而他竟骂到贵公子贾蓉、二等威烈将军贾珍的头上,还骂得很难听,“偷狗戏鸡爬灰”之类大家都心知肚明不敢讲出的事,竟然当众骂出来,结果被塞了一嘴马粪。
鲁迅说过:“焦大的骂,并非要打倒贾府,倒是要贾府好……所以这焦大实在是贾府的屈原,假使他能做文章,恐怕也会有一篇《离骚》之类”。可对于焦大的鞭挞,贾府上下并没有当回事,回报他的是“一嘴马粪”,以至于贾府慢慢烂到“两府里除了石狮子是干净的”不堪场面,道德的堕落导致了最后溃败。
赖大是贾府的蛀虫,焦大是贾府这棵大树的“啄木鸟”,结果却贫富、荣辱颠倒。如果焦大像赖大那样,会溜须拍马、请客送礼、攀附靠山,这样一个功比天高历经五代的“老资格”,不比赖大更威风、更荣耀、更富豪吗?然而焦大做不到,这就无怪乎不该赖大得到的他全得到,而该焦大得到的,他却半点儿也得不到了。
曹雪芹笔下的人物姓名皆有寓意,贾府之中这“二大”,一个姓“焦”,一个姓“赖”。“焦”乃清贫、清正之意,谢觉哉与子书曰“不做大官做焦官”;“赖”乃无赖、依赖之意。后人们,愿“焦”愿“赖”,自个儿去思考吧。(陈思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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