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金平,女,1976年6月出生,北京市通州区宋庄镇小堡村村民。
周庆于和妻子张德英结婚多年,一直没有子女,人到中年,抱养了女儿周金平。周金平心存感恩,像亲生女儿一样尽心尽力照顾养父母。张德英因伤导致锁骨和小臂两处骨折,同时又查出了脑膜瘤,需要做开颅手术,周金平日夜守护在母亲的病床边。周庆于的身体也不好,患有脑血栓、肺癌,周金平请长假陪护老父。父母的养育之恩大于天,周金平要用长长的一生来回报。
爱的雨露滋润女儿成长
通州区宋庄镇小堡村村民周庆于与妻子张德英结婚多年,一直没有子女。两人都喜欢孩子,更渴望“父母堂上坐,儿女绕膝行”的幸福。周庆于46岁那年,经人介绍收养了一个女儿,取名周金平。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农村,家家都不富裕。周庆于夫妇俩一年到头也舍不得添一件新衣服,可是每年春节,他们都会给周金平买一件新衣服,让女儿漂漂亮亮欢天喜地地过年。
周金平说:“我爸妈都是农民,不擅表达,他们从没说过有多爱我,但是家里的好吃的,他们全留给我吃;我放学回来晚了,妈妈就站在漆黑的村口等我回家;小学时值日生,冬天要早起到学校生炉子,爸爸顶着星星送我去学校……”
周庆于夫妇俩对周金平疼爱有加,视如己出,他们把对女儿的爱深藏在心里,融化在一串串相伴走过的日子里。周金平与其他孩子一样沐浴着父母爱的雨露,从未觉得自己是个养女。
渐渐长大的周金平也了解了一点自己的身世,亲生父母因家境贫寒,不得已,把她送了出去,也算是给她一条活路。周金平不怨恨亲生父母,却也不想寻找他们。在她心里,周庆于和张德英就是她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这个家就是最温暖的地方,父母对她不仅有养育之恩,更有一层救命之恩。周金平从小就乖巧懂事,做完了功课就帮助父母操持家务。她心疼父母做农活辛苦,农忙时节也是抢着帮父母分担劳动。
父母给予周金平的独一无二的爱伴随她一天天长大,一晃24年过去了,周金平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2000年1月,周金平与丈夫周欣结婚。婚后,周金平有了自己的小家,每周她都会和丈夫一起去看望父母,家里缺什么,周金平还像过去一样,该买的买,该做的做。同年12月,周金平生下了儿子周家伟。清苦了大半辈子的周庆于夫妇享受着一家五口其乐融融的小日子,眼角眉梢都挂着笑。
母亲把生命攸关的决定权交给女儿
2005年秋的一天,周庆于和妻子张罗着翻盖新房。一段墙轰然倒塌,张德英被砸倒了……
周金平的电话响了,周庆于用从来没有过的颤抖声音对她说:“你妈受伤了,在宋庄医院。”周金平顾不得多想,拉上丈夫直奔医院。张德英躺在病床上,身上满是黄土和血渍,面容憔悴痛苦,说话声音虚弱,周金平看着母亲又着急又心疼。张德英骨折严重,医生建议转院,周金平夫妇随即带着母亲转院到了解放军263医院。经过医院检查诊断,张德英的锁骨和小臂两处骨折,需要进行手术。更残酷的消息还在后面,张德英在做术前CT检查时,被查出患上了脑膜瘤。医生说脑膜瘤需要进行开颅手术,开颅手术风险较大,手术后患者可能会瘫痪;但是如果不做手术的话,脑膜瘤留在脑袋里任由其发展,患者的生命将受到威胁。
“我妈查出这个病之后很平静,她特别信任我,跟我说:‘你决定吧!’”母亲这条命完全交给女儿来做主,周金平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背着母亲,周金平第一次急得放声大哭。这是在拿母亲的生命做赌注,她该如何抉择?痛哭过后冷静下来,周金平和家人商量还是决定赌一把,先做接骨手术,再做脑膜瘤手术。
受伤当晚,张德英接受了骨折手术。几天后,再次被推进手术室,进行脑瘤摘除手术。周金平站在手术室外面等,心揪成了一团,母亲对她的疼爱穿透尘封的岁月涌进脑海,奔腾不息。五个多小时的手术,她觉得比一生还要长。母亲在手术台上煎熬,女儿在手术室外煎熬。周金平默默祈祷母亲度过难关,一切安好。
周金平向单位请了长假在医院陪床照料,为母亲喂饭喂药、端屎端尿。夜里,她实在困了,就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躺一会儿。晚上的医院虽然不像白天那样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但也不时有医护人员和患者来回走动,无法安然入睡。张德英一点也不能动,翻个身都得周金平协助,周金平只要听见病房里有声音就立刻爬起来照看母亲。女儿一个多月的日夜守护让母亲看到女儿真的长大了,长成了她最坚强的依靠。同病房的病友羡慕地说:“您这闺女可真孝敬,这样的孩子如今可不多见了。”张德英听着病友的夸赞,心里美滋滋的。
为了让周金平了无牵挂地照顾母亲,周欣把儿子送到了父母家里。一个月之后,张德英出院了,身体依然非常虚弱,难以自理。周金平带着儿子搬回娘家住,继续照顾母亲。在女儿无微不至的照料下,张德英的身体一天天康复。周金平说:“我妈的手术非常成功,虽然留下一点后遗症,她的腿经常抽筋,但是不影响走路,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太万幸了。两次手术一共花了3、4万元,家里没什么积蓄,把养老保险都取出来了,才凑够了手术费。钱不是问题,只要我妈身体好起来,这钱就没白花。”
父亲在女儿的怀中故去
周庆于比妻子年长10岁,身体更不好。张德英住院期间,周金平一边在医院陪床,一边挂念着行动不便的父亲。
周庆于的脑血栓留下了半身不遂的后遗症,那年寒假,周金平的主要任务是带父亲治病。“那时候家里有个大轮车,我天天骑车带着我爸去一个诊所扎针灸,有40分钟的路程,离家很远,我妈不会骑三轮车,骑辆自行车在后面跟着。三九天,我们都穿着厚棉衣,车很沉,路也不好走,我蹬起来挺费劲的。有一次风很大,在上坡的时候,我实在骑不动了,爸爸跟我说了一句话,我什么时候都忘不了。他说:‘闺女,你爸倒下了,以后这个家就全靠你了。’我当时心里一酸。”
周金平懂事的时候,父母已是人到中年。在温馨的农家小院里,她一天天长大,父母一天天衰老,只是她没有察觉。而在父亲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周金平突然意识到这残酷的事实,泪水瞬间滑落在这个17岁女孩的脸上。她疲惫的双腿运足了力气,迎着风,蹬起三轮车闯上了坡。她要用自己柔弱的臂膀撑起这个家,给父母一个安度晚年的避风港。
经过整整一个假期的治疗,周庆于的病情大为好转,虽然腿脚不如从前利落,但终于会走路了。
2011年9月的一天,周庆于骑着小三轮车外出,下车时没站稳摔了一跤,致使左侧髋关节骨折。祸不单行,在医院检查时,又查出周庆于患上了肺癌。经过胸科医院的专家汇诊,建议保守疗法。“我爸年高体弱,又有肺病,他的骨折没有做手术,住院一段时间就把他接回家休养,一个月请医生上门给他输一次消炎药。”
周庆于躺在床上不能动,一动就是撕心裂肺的疼,一会儿也离不开人,周金平又向单位请了一个月的假,照顾父亲。后来,她实在撑不住了,便请了位阿姨帮忙。
骨折已经让周庆于很受罪了,过了春节,他的舌头又被血栓拴住了,不能说话,进食困难。周金平说:“他只能吃一点鸡蛋糕和粥那样的流食,小盒装的酸奶,不知道给他买了多少盒。”
周庆于的病情日渐加重,他张着嘴,呼吸粗重,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女儿,好像有很多话要说,还有很多事儿要叮嘱,却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周金平不忍心父亲如此受折磨,她叫来救护车送他紧急赶往医院。在路上,周庆于艰难的呼吸渐趋平稳、微弱,直至不可闻,老人在女儿的怀中安然辞世,那双领着女儿长大的手一点点冰冷。“他没的时候,我和我妈都非常平静,他最后那段日子,每天都在受罪,我们却没办法减轻他的痛苦。爸爸走了,虽然也舍不得,但是不想让他再受罪了。” 周金平哽咽着说。
曾经温馨的三口之家,只剩下了张德英一个人,周金平怕母亲孤单,把母亲接到自己的家里赡养。风雨过后,一家人又恢复了平静的生活。
没有血缘这根纽带,周金平用温情与养父母相连。超越血缘的爱,从周庆于夫妇抱女婴回家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这份浓浓的情浸透了一家人相互搀扶走过的每一天。父母的养育之恩让周金平感念一生,回报一生;当父母慢慢变老,享受天伦之乐和病榻前的悉心照料时,或许也会由衷欣慰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