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老兵珍藏的军功章。

二战中幸存的犹太老兵佩戴着军功章。

黑龙江黑河，一名即将退伍的军人将几枚军功章挂在界碑上，深情告别军营。

供图/视觉中国

　　荣誉，是军人熠熠生辉的精神铠甲和亘古不变的永恒追求。每一枚军功章的背后，都是国家对军人建立功勋的褒奖，是人民对军人牺牲奉献的肯定。勋章、奖章这些军人佩戴在胸前闪闪发光的荣誉，是专门奖励在作战、训练、执勤、科研等军队建设中做出突出成绩人员的历史见证，其承载和传递激发的爱国热情使它的价值弥足珍贵。

　　佩戴在胸前的“第二生命”

　　从古至今，任何一支富有战斗力的军队，无不崇尚荣誉、渴望荣誉。放眼世界，各军事大国都高度重视功勋荣誉表彰，将颁授勋章、奖章和军功章作为军事奖励制度的重要内容，以充分发挥军功章在表彰英勇行为、激发战斗精神、提高国防观念等方面的独特作用。

　　每一枚军功章的背后都蕴含了丰富的“精神密码”。这些勋章、奖章，不仅是军人军旅生涯和战争经历的历史证明，也是国家和人民对于他们英勇行为和牺牲精神的褒奖，是军人佩戴在胸前的“第二生命”。

　　军功章是人们对于勋章、奖章、纪念章等军事类证章的统一称谓。为军人颁发荣誉勋章，最早起源于欧洲的“贵族制度”，与伴随着十字军东征兴起的“僧侣骑士团”有着密切的联系。在古欧洲，每一个贵族都会设计出一个独特的标志放置在他的盾牌、外衣、印章和旗帜上，这样人们从独一无二的标志上就能立刻对骑士的“贵族血统”进行甄别。此后，这一贵族身份的荣誉象征就代代传袭下来。

　　早在14世纪，由西方国家君主设立并用于奖赏的宫廷勋章已经开始风靡贵族阶级。此后相继出现了著名的英国嘉德勋章、法国圣灵勋章以及奥地利和西班牙创设的金羊毛勋章。相比之下，奖章出现时间相对较晚，也经历了一番别具一格的演变过程。奖章主要由对参战人员进行奖励的贵金属货币演变而来。由于这些用于奖赏的货币有时会铸造上战役的名称以示纪念，获得贵金属货币的人们纷纷把“纪念币”钻孔打眼，然后再用线缀钉在衣服或帽子上以示荣耀，这才逐渐发展成了今天的奖章。

　　17世纪初，瑞典首次铸造并授予了参加纽伦堡会战的军官金质奖章，这种做法也逐渐为他人模仿。到1642年，英军首次设立了现代意义的勋章、奖章授予制度。起初，勋章由精美彩色丝带制作的勋带和红宝石、蓝宝石、钻石等制作的奖章组成。这时候的英军勋章既是精神褒奖，也是物质犒劳。后来由于战事频繁，战功卓著的将士们军装上放不下如此多的勋章，把勋带叠成小方块固定在军装的左上角，就成了最早的略章或者勋表。从那时起，西方军队通过略章上条纹、色彩区别不同的战功和奖励，每一个彩色的小方格也都有其特定的历史意义。

　　西方的勋章奖章制度传承连贯。1725年，英王乔治一世启用了巴斯勋章，一直延续至今。英国最高级别的军人勋章维多利亚十字勋章，由维多利亚女王于1856年设立。法国的荣誉军团勋章于1804年确定样式，虽几经政权更迭，却始终得到很好的传承。美国第一枚军人奖章可追溯至独立前的1756年，而第一枚军人勋章则是独立战争期间颁发的忠诚大奖章。至于美国最高级别的军人勋章——荣誉勋章，是在1862年根据国会立法设立的，如今已发出3000余枚。

　　虽然各国军队的军功章颜色、形状和大小各具特色，但细看其构图设计，或多或少都包含有旗、剑、盾等“战争元素”，各军兵种也会结合自身特色专门设计包含鹰、飞机、锚、坦克等的勋章和奖章。这些充满了浓厚战斗气息的军功章，更激励着军人在战场上获得更多荣耀。两次世界大战的相继爆发，促使各参战国设立了许多具有鲜明特色的军事类勋章，这其中就包括使用数十颗钻石和红宝石制作而成的苏联胜利勋章，以及用一盎司纯度23K黄金和白金铸造的列宁勋章等。

　　勋章、奖章和略章虽然多，但是层级分明、佩戴严格。1996年5月16日，美国海军作战部长迈克尔·布尔达上将自杀身亡，其原因与佩戴的战斗勋章有关。此前，布尔达胸前佩戴了两枚只授予直接参加战斗并荣立战功军人的“V”字战斗勋章，引起舆论质疑。布尔达虽然参加过两次作战行动，但只拥有一枚“V”字战斗勋章，另一枚多带的勋章则被认为是“窃取荣誉”。重压之下，布尔达选择了自杀。

　　人民军队熠熠生辉的“铁血传奇”

　　我军自建军以来曾先后颁发过各种不同的勋章和奖章，每一枚都是中国革命和人民解放军建设发展重要历史的见证。2015年9月3日，在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阅兵式上，抗战老兵们胸前佩戴的军功章，不仅书写着属于他们的“铁血传奇”，也成为广场上镌刻着历史与功勋的最亮丽风景。

　　回顾我军军史，1928年颁发的“北伐成功退伍纪念章”是建军后颁发的第一枚纪念章。历史上影响较大的全军集中颁发勋章包括：1933年和1934年“八一”建军节时，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以下简称“中革军委”）向特殊功勋的红军官兵颁发红星奖章；1955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向人民解放军在革命战争时期的有功人员授予国家勋章、奖章；1988年，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军事委员会向军队离休干部授予功勋荣誉章。2017年，中央军委颁授“八一勋章”。

　　早在1931年11月，中华苏维埃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就授予了毛泽东、朱德、彭德怀、方志敏、徐向前等8位当时红军的主要领导人红旗勋章。但由于当时战事紧张，各苏区之间联系困难，方志敏直到1933年3月才收到红旗勋章，徐向前更是直到1935年长征途中才从毛泽东手里接过这枚勋章。1933年7月，为表彰在与敌人作战中立下特殊功勋的红军指战员，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决定对“领导南昌暴动的负责同志及红军中有特殊功勋的指挥员和战斗员”授予“八一”红星奖章。这是中革军委自成立后首次颁发奖章，也是红军时期军队颁发的最高等级奖励。红星奖章分为三个等级，先后于1933年和1934年“八一”建军节颁发过两次。红旗勋章和红星奖章从名称、口号、图案设计等都借鉴了同一时期的苏联勋章，对激励红军官兵发扬英勇无畏的战斗精神、提升部队的战斗力发挥了重要作用。

　　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期，我军虽没有颁发过勋章，但各部队颁发过多种奖章和各大战役纪念章。抗日战争时由八路军、新四军和地方各级抗日武装颁发的军功章，是艰苦战争年代的历史记忆。例如，狼牙山五壮士幸存者葛振林、宋学义就曾获得晋察冀军区颁发的“坚决顽强”奖章；“爆破大王”马立训荣获山东军区授予的“特等爆破英雄”称号和“一等战斗英雄”奖章等。解放战争时期，各大战略区和部队相继制作颁发了特色鲜明的战役胜利纪念章和解放各地区纪念章，尤其是解放了许多大中型工业城市的东北野战军，奖章的种类在全军处于领先地位。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我军的勋章、奖章颁授制度更加完善。1955年9月27日下午，身着海蓝色礼服的朱德元帅从国家主席毛泽东手中接过编号同为“02004”的一级八一勋章、一级独立自由勋章和一级解放勋章及证书，由此开启了我军统一的勋章、奖章颁授制度。在本次对中国革命战争时期人民军队有功人员授予勋章和奖章过程中，相继颁发了八一勋章和奖章、独立自由勋章和奖章、解放勋章和奖章等，各类勋章均分为一二三级。由于战争期间人员职务和工作环境变动较大，授勋人员数量多且干部档案不健全等诸多因素的影响，10余万枚各类勋章和52万枚奖章分1955年和1957年两次颁授。

　　1988年，军委主席邓小平发布命令，首批授予萧劲光等军队离休干部功勋荣誉章。这其中包括红星功勋荣誉章、独立功勋荣誉章和胜利功勋荣誉章。截至1988年年底，全军约10.8万人被授予了功勋荣誉章。

　　2017年7月28日，新设立的“八一勋章”授予仪式在北京隆重举行。新版“八一勋章”是由中央军委决定、中央军委主席签发证书并颁授的军队最高荣誉，将每五年评选一次，主要授予在维护国家主权、安全、发展利益，推进国防和军队现代化建设中建立卓越功勋的军队人员。“八一勋章”“共和国勋章”“七一勋章”“友谊勋章”位于党和国家功勋荣誉表彰制度体系的最高层级。在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90周年之际，中央军委首次颁授“八一勋章”，充分体现了对英模典型的崇高敬意和高度褒奖，极大提振了军心士气、激发昂扬斗志，激励全军汇聚起为实现中国梦强军梦而奉献的强大正能量。

　　目前，我军的奖章除一等功、二等功、三等功奖章和“一级英雄模范奖章”“二级英雄模范奖章”外，为纪念一些重大活动，也会颁发一些奖章或勋章。空军就曾设立“空军功勋飞行人员金质荣誉奖章”，为纪念我国首次载人航天飞行成功，中央军委特意向“航天英雄”杨利伟颁发了“航天功勋奖章”。此外，我国还设立了国防服役、卫国戍边、献身国防、和平使命、执行作战任务、执行重大任务等带有褒奖性质纪念章。

　　造型奇特的外军勋章

　　外军军装上五颜六色的略章令人眼花缭乱，以美国海军为例，官兵可戴的略章至少有81个。

　　西方国家的勋章和奖章也是造型奇特。美军的勋章奖章就有荣誉勋章、银星勋章、模范服役奖章等十多种，每一种奖章又可由高到低分为多个具体级别。法国军人的勋章和奖章有荣誉军团勋章、军功奖章、战争十字奖章、国防奖章等十几种，授予条件和授予对象各不相同，其中仅荣誉军团勋章就分为骑士级、军官级、指挥官级、高级军官级和大十字级等五个层级。

　　同时，西方国家的勋章和奖章在造型上也体现着军人的功绩等级和类型差异。美军主要用于奖励个人英勇事迹和服务的勋章通常设计为星形或十字形，荣誉勋章、银星勋章、铜星勋章等采用的则是五角星形。涉及参加特定战役以及非战争军事行动的奖章，通常设计为圆形。同时，勋章和奖章的配饰等也能充分反映出获奖者的相关经历。美军在奖章、绶带和略章上加缀铜星和银星，以此标识多次参加重大战役。字母符号则多用于标识多次获得的航空奖章、观察员奖章等，良好行为奖章装饰条还可用于显示获得良好行为奖章的次数。

　　作为美国军人的最高荣誉，荣誉勋章是唯一由总统以国会名义授予的勋章。同时，美国总统自由勋章是最高荣誉的文职勋章，由总统一年颁发一次，与国会金质奖章并列为美国最高的平民荣誉。在英联邦国家军队的荣誉体系中，维多利亚十字勋章象征着最高荣誉，主要由英国元首在白金汉宫亲自颁给获勋者或其直系亲属。

　　苏沃洛夫勋章是以俄国元帅苏沃洛夫名字命名的，也是苏联曾经的最高级别军功勋章，第一个荣获一级苏沃洛夫勋章者是苏联元帅朱可夫。作为一种既能颁发给个人又能颁发给集体和单位的勋章，苏联列宁勋章已经成为国家的最高荣誉之一。圣格奥尔基勋章主要授予在抵御外敌入侵、保卫祖国战争中堪称国家英雄的中高级军官，该勋章获得者的全名也被铭刻在克里姆林宫圣乔治厅里的大理石板上。圣安德烈勋章还专门为获得勋章的人员设计了带有双剑的章体和星章。

　　勋章、奖章等军功章是专门用于奖励在作战、训练、执勤、科研等军队建设中做出突出成绩的人员。尽管每一枚勋章和奖章的名称不一，但都记录着军队建设发展的重要历史。

　　美军通过颁发分类细致的各类手册和荣誉准则，通过设立各种勋章、奖章、徽章和纪念章等，以充分覆盖个人军旅周期和全部军事生活，尤其侧重表彰作战与执勤中的优良行为。美军目前还有许多专为一线作战表现优秀及冲锋沙场的士兵设定的勋章，很多具有丰富经验的士官都有机会获得奖励。

　　苏联解体后，俄罗斯继承并发扬了苏联时期的荣誉制度，更加强调勋章背后所蕴含的历史传统和爱国精神。同时，勋章的授予仪式通常在克里姆林宫的叶卡捷琳娜大厅举行，进一步激发勋章背后的荣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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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勋表：五彩斑斓的军人简历

　　军装胸前五颜六色的小格子，就是勋表。勋表又称略章、勋略等，是军人、警察等特殊职业人员用来代表勋章、奖章的一种证章，一般为统一规格的长方形板条，通常佩戴在左胸。军装左胸前的略章不仅仅代表服役年限和级别，更代表着军旅生涯的荣誉。

　　勋表的诞生，源自勋章和奖章。军人被授予的军功章，除了奖章外还包括勋带这一用来悬挂奖章的彩色丝带。战争期间功劳较多的将士军装上已经装不下这么多军功章，英国军人就把勋带叠成小方块，固定在军服左上角。于是，这些五颜六色的小格子就逐渐被正式固定下来，并通过条纹和色彩的差异区别不同的奖励，每一个彩色方格的勋表都有着各自的含义。

　　目前，西方国家大多建立了勋赏制度，并规定了相应的勋表，仅美国海军官兵所佩戴的勋表就多达几十个。常见的主要可分为战功、个人嘉奖、战争服役嘉奖等，基本上没有重复的花色。即便是一种奖章获得多次，也只会在相同的绸带上加装代表不同数量的金属装饰。同时，美国的十余种军人勋章和奖章，在外观、样式和材质上几乎没有相同的，英、法等欧洲国家的军人勋章和奖章也是如此。（瑷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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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桑爱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