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晋龄(1918-1948),是涿良宛联合县五区区委书记。因他耳朵有点背,大家都亲切地称呼他“聋子”。1948年他被还乡团杀害在大兴县鹅房村。

张晋龄,1918年出生在河北省雄县杨西楼乡南辛立庄(解放前安新三区)的一个贫苦农民家里,他幼年丧父,孤儿寡母相依为命,在地主豪绅压榨剥削下,过着饥寒交迫的生活。因为家贫,他只上过两年小学,就不得不过早地压上了生活的重担。他做农活,担挑串乡做小买卖,常接触我党地下工作人员,读了些进步书刊,渐渐地对革命有了些了解。1938年,日寇铁蹄踏进了他的家乡,奸淫、烧杀、抢掠,一时血雨腥风,家乡一片凄凉。张晋龄为抗日救国,便放下锄头拿起枪,走上了革命的道路。在共产党的领导下组织民兵,与敌伪展开了斗争。他当村长,带领民兵破坏交通,割电线,喊话围楼,掩护我党我军的干部,配合区小队活动,工作搞得很有成绩。1941年5月,张晋龄在家乡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入党后,他的工作更出色,他受党的派遣曾几次进雄县县城了解敌情,他还利用各种渠道宣传我党政策,瓦解敌人。在他的帮助下,为挣钱糊口去敌岗楼上当杂工的本村穷苦弟兄张兰香成了我们的内线,后来又参加了八路军;两名本乡的伪军也带枪投诚,加入了我们区小队。从此,张晋龄的名字便传入了敌人的耳朵里,他们到处捉拿张晋龄,但他胆大心细,机智勇敢,几次都在敌人眼皮底下从容脱险。敌人便将张晋龄的母亲李大凤抓去,要她招出张晋龄和其他同志。李大凤早已加入革命行列,她传消息,送情报,掩护革命干部,协助儿子做了大量工作,所以任凭敌人威吓利诱、摧残折磨,毫不畏惧。她说:“不知道我儿子到哪儿去了!这村八路的就俺一家,没别人。”敌人没办法,只好把她放了。1942年,张晋龄的母亲和妻子赵淑也先后加入了共产党。一家人互相支持,共同战斗。

1943年,冀中革命形势有了些好转,十分区决定,一面巩固根据地,一面开辟新区,要占领平南这块战略要地。1944年冬,张晋龄十分区党的派遣,来到涿良宛联合县五区窑上一带开辟工作,建立抗日根据地。

当时的平南,是敌人的巩固占领区,村政权都建立了保甲制,一些重镇、大村都建立了敌伪据点,称之为“敌后的敌后”。敌人经常到各村“清乡”、“剿匪”,到处烧杀、奸淫、抢掠,制造了一起又一起惨案,使平南一带民不聊生;再加上敌人的欺骗宣传和恐怖政策,群众对共产党八路军的抗日宗旨不了解,不敢接近我们,因此工作非常困难。张晋龄不畏艰险,主动要求来到这里工作。

他紧密依靠群众,晓宿夜行,来往于五区劳苦群众之中,宣传我党我军抗日救国主张,秘密发展党员,建立党的地下组织,领导群众减租减息。在1945年春天的一个夜晚,他曾只身闯入官庄地主许言午的家,迫使他为这一带的长工增加工资。由于张晋龄为劳苦大众谋利,所以群众都很信任和喜欢他,他与群众结下了深厚的革命情谊。

张晋龄举止庄重,外柔内刚,处事果断。1945年,他带领区武工队转战在永定河两岸京汉线以东的窑上、葫芦、交道、南召一带,曾三公益庄,四进葫芦,在良乡东关大集抓汉奸,处决了辛庄村作恶多端的恶霸田存衡。因此这一带敌人一听到张晋龄的名字就非常害怕,而这一带的老百姓对我党、我军却有了进一步的了解,他在这一带打开了工作局面。

1947年7月,国民党为了保住华北这一战略后方,加紧了对平、津、保的控制,增强了平西、平南的军事力量,并疯狂地向我平南解放区反扑,一时显得十分猖獗。我十分区绝大部分变为游击区,涿良宛县敌人又建立了伪政权。因此,我们的工作更加艰难了。窑上一带斗争就更加残酷、复杂。张晋龄按照地委“县不离县,区不离区”的原则,出色地坚持了这块地区的对敌斗争。

1947年秋,涿良宛独立营根据张晋龄提供的情报,有计划地粉碎了良、涿、三县敌人对韩等村的进。独立营在辛庄截击返回良乡的敌人,他带武工队紧密配合,结果大获全胜。良乡保卫团60多人,其中30人被打死,其余全被活捉,我方还夺回了两车被抢物资,解救下十几名被敌捕去的干部群众。10月,张晋龄同王茂发一起带武工队30多人去永定河东的大兴县房大乡、郭公庄村取枪,辗转一夜,抓住伪乡联保主任,取回14支(归途中与卢沟桥敌人遭遇,丢了两支枪,伪联保主任逃跑)。这一行动扩大了我党我军的政治影响,有力地打击了敌人的嚣张气焰。从此“聋子”和他的武工队便威震窑上一带,我们的各项工作进一步活跃起来。

在危急时刻,张晋龄总是把困难和危险留给百己。一次他同房文泉、田连仲去执行任务,被敌围困,在危急时刻,他打掩护让同志们先。房文泉说:“我掩护,你先撤。”他果断地命令:“我是区委书记,服从命令!”1947年11月,固安保卫战中,张晋龄和区武工队住在陶营,早晨发现敌情,王茂发带人去接应埋地雷的民兵,还没回来,敌人就来了,我们的大部队都转移了,可张晋龄惦记着王茂发等人的安危,一直等在村口,等同志们安全到来一块儿撤离。

固安失守后,张晋龄同区委暂时撤到固安东北梁各庄一带。还乡团占据了窑上,进行反攻倒算,并放出谣言说:“八路全部被消灭了。”致使这一带的百姓整日忧虑不安。张晋龄得知这一情况,便在撤离一周之后的一个夜晚,带领王茂发等五人绕开敌人岗哨,悄悄回到窑上、官庄等村,把宣传品散发在大道上,把标语写到墙上。人们看到这些,才知道八路没被消灭,“聋子”又回来了!增强了对敌斗争的信心和勇气。

1948年春节前,张晋龄同县长李景森、武工队房文泉等十几人到窑上开展工作,不料窑上村支部书记白信叛变投敌,勾结特务赵文华引来了国民党三军一个团,还有骑兵部队,年三十拂晓前包围了村子。当张晋龄他们发觉时,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突围是不可能了,他们便进了地道。可是敌人已从白信那里得到了地道的分布图,他们找到洞口,乱喊乱叫,见没人上来,就用烟熏,地道,但仍没人上来。张晋龄他们在地道坚持了两天两夜,敌人又叫白信在上面喊叫说:“敌人走了,上来吧!”这时通信员便试探着上来看情况,敌人马上抓住了他。这个通信员经不住敌人的威逼利诱,也洞口喊:“敌人走了!”晋龄上来,他刚一出洞口,就涌来一群敌人,他这才知道是上了当,忙举枪射击,可子弹卡了壳,张晋龄不幸落入敌人魔掌。李县长被烟熏昏死过去后也被敌人拖了上来。这天贾河村地道也被砸,五区区长崔振春也同时被捕,这次损失是惨重的,共有11人落入敌手,洞里还熏死了4名民兵和群众。

张晋龄自从落到敌人手里,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敌人狂叫着:“你就是那个‘张聋子’?”他眯着两眼睬也不睬,泰然自若。尽管敌人威吓利诱,严刑拷打,却始终动摇不了他的革命意志。他在被押往北平第一监狱途中,利用各种机会,向看押他们的敌军宣传我党的革命主张,揭露敌人的谎言,使一个四川兵非常感动,并倾诉了自己因家穷被抓来当兵的痛苦经历。走到琉璃河时,敌人把他们关在一个房子里等候火车,张晋龄趁机拿出自己仅有的钱,交给身边的战友说:“我还有点钱,我用不着了,你们拿去路上买点吃的。你们跟我不一样,要保重身体。”他说的是那样从容,那么轻松,象是又去执行一项什么任务。在北平第一监狱,他与敌人进行了顽强的斗争,敌人威胁利诱,严刑拷打,软硬兼施,均毫无作用。1948年3月27日,鹅房还乡团的匪徒们把区委书记张晋龄和县长李景森、区长崔振春一同提出来,带到大兴县鹅房村,用铁丝穿透张晋龄的锁骨,在鹅房一带几个村庄游街示众,然后带到鹅房村西永定河大堤上,把群众赶来召开“公审”会。匪徒们张牙舞爪,百姓们暗暗伤心,而我们的英雄张晋龄,面对狰狞的刽子手,任凭鲜血直流,忍着刺骨的疼痛,仍是那副沉稳安然的神态。他脸不变色,眉不皱,用他那坚毅、明亮的目光告别了乡亲,走向刑场。在鹅房村西的河沟里,匪徒一阵乱枪,杀害了我们的县长李景森、区长崔振春和人民爱戴的区委书记——张晋龄(年仅30岁)。至今窑上一带的人民还念念不忘张晋龄,传颂着他的英雄事迹,深深地敬佩这条革命的硬汉子。

烈士的鲜血滋润了这片土地,不久这里便迎来了胜利。人民为永远纪念张晋龄烈士,1972年给他立了墓碑,建了烈士陵园,每到清明节,来扫墓的青年、学生、战友和乡亲络绎不绝。张晋龄没有死,他永远活在人民心里。

(英烈事迹材料由北京市退役军人事务局提供)